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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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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2

——咚咚咚

沈燃重重拍打車窗,奈何車裏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半夜12點小區裏空無一人,他急得冷汗直冒,差點就要找到東西把擋風玻璃砸碎……

車裏的人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聲音越來越明顯,隔著車窗都能感受到焦急。

哢嗒——

墨白手比腦子快,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就把車鎖解開了。下一秒,車門打開冷風灌進車裏,整個人一激靈還沒想明白什麽情況,就被一個黑影拽了下去。

墨白第一反應是遇到搶劫了,正要擡手被黑影整個抱進懷裏。

“你嚇死我了。”

沈燃一個勁重覆,“墨白,你嚇死我了。”

“你再晚醒一秒鐘,我就把砸車了。”

墨白腦子裏一片空白,耳邊是沈燃驚魂未定的聲音。他的心臟貼著沈燃的心臟,能清楚感受到他在劇烈跳動,還有急促的呼吸聲。

沈燃不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墨白,仿佛他一松手人就會消失不見了。墨白被他勒得不能呼吸,肩胛骨更是因為抱的太用力而生疼。

也正因如此,他才從剛剛的迷茫中清醒過來。

墨白原本是在車裏等沈燃,不想等著等著就睡著了。沈燃估計是以為他出了什麽事。

“你……放開我,”墨白用力推開沈燃,推了好幾次沒推動,他一口咬在了沈燃的肩膀。

沈燃感受到痛意依舊沒有松手。

“別動,”沈燃把腦袋擱在墨白肩膀上,透著濃濃的疲憊感。

他真的被嚇著了,那種無力感讓他猶如處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中間,周圍空空如也,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看著自己一點點被大海吞沒。

墨白也不想動,可抱得太緊他快窒息了,不得已開口,“我快死了,記得給我定個豪華殯葬儀式。”

沈燃松開他,墨白揉著發酸的胳膊,還有睡得僵硬的脖子,有點不開心。

借著頭頂的路燈擡眼看過去,沈燃手臂下垂直直站著,半邊身子陷在陰影中,半邊被燈光照射,睫毛印在下眼瞼的位置,雙眼紅腫充血。

墨白不知道怎麽形容這一幕。

他默默移開目光,轉而看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先發制人,“半夜三更才回家,玩得挺花啊。”

沈燃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裏停著墨白黑色大G。他扭頭回來沒什麽表情,道:“你想多了,我才下班回來。”

其實是他下班後去墨白的小區門口轉悠了一圈,他不知道墨白住那棟樓,停留半個小時後才回家,不想一回來就看見墨白睡在車裏。

墨白才不相信,誰TM 的這麽晚下班,又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會堵車,從事務所到這裏頂多5分鐘。

墨白在心裏狠狠啐了一口,就聽沈燃問:“你大半夜在這裏幹嗎?”

幹嗎?

捉你唄!

“你管的還挺寬,”墨白冷笑一聲,“要不要以後我去哪兒給你報備一聲。”

“行,”沈燃煞有其事點點頭。

墨白:“滾。”

他補充道:“我來看我的車,好久沒見‘他’有點想念。哪知道找一圈都沒找到,只好等等嘍。”

沈燃沒有說話,顯然不相信他這套騙鬼的說辭。

氣氛有點尷尬,墨白擡頭看看天空,一望無際的黑,連顆星星都沒有。

片刻後,墨白朝車走去,圍著車身繞一圈,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能看出個啥。沈燃隔著點距離,聽不清他嘴裏嘀嘀咕咕在說著什麽。

墨白覺得自己有點傻,繞了兩圈後又回到原地,沈燃依舊保持最開始的姿勢沒有變動。

他刻意壓低聲音道:“你敢開我的車出去瞎搞,我絕對弄死你。”

沈燃恢覆正常的樣子,聲音輕飄飄又有點賤兮兮,“要不你給舉個例子說說什麽叫瞎搞?”

墨白磨著後槽牙,他有病了才會在這個時間點和他討論話題。

沈燃沒有得到答案,不死心繼續追問:“你是還沒想好,還是——”

“你閉嘴吧,”墨白生硬打斷他的話,他怎麽就忘了沈燃在17、8歲的時候就是個騷話滿天飛的人,“你是不是有病,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不回家就算了深更半夜跟前男友在這兒研究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燃聳聳肩,“是你先提的……”

墨白瞪他一眼,沈燃立即閉嘴。

“我回家了,”墨白轉身拉開車門,不想沈燃快人一步按著車門,不讓他動。

墨白面無表情耷拉著眼皮看著他。

沈燃上前一步擋住車門,“很晚了。”

廢話一句。

“晚上就在這兒住吧。”

他說得太自然,導致墨白一時間沒有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

機械女生提示門已鎖,房間裏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沈燃打開玄關和客廳的燈,家裏瞬間透亮。

墨白有點後知後覺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麽。沈燃打開鞋櫃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遞給墨白,想了想又拿回去重新拿了雙亞麻拖鞋。

他看著地上的鞋子,又看看正在換鞋的人,閉了閉眼睜開,故意踢了踢的鞋櫃。

沈燃回過頭。

墨白撇開眼不看他,蠻橫又不講理:“我不睡客廳,不打地鋪,還有我要一個人睡。”

沈燃脫掉西裝外套,“還有嗎?”

墨白想想說:“沒了。”

“那你進來吧,”沈燃側身示意他進屋,墨白這才換上拖鞋不情不願地往裏面走。

時間很晚了,沈燃給他找睡衣,又把他上次留在這裏的衣服找出來放在床尾。墨白全程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忍不住出聲:“你要不要再賢惠一點,給我熱杯牛奶。”

沈燃淡淡道:“你不喜歡喝牛奶。”

他把睡衣遞給墨白,“去洗澡吧,明天還要上班,免得起不來。”

兩室一廳的格局,廁所不在房間裏。

墨白洗完澡出來,回房間的時候往客廳瞄了一眼,沙發上放在毛毯和枕頭。沈燃不在客廳,書房的門沒有關死,燈光投出來。

他走過去敲敲門,“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好,你早點休息,明天見,”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有點悶悶的。

墨白抿了下唇,回到房間關上房門,重重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光點發呆。其實他可以走的,這裏回去也就20分鐘,說什麽沒反應過來,都是瞎扯淡的。

那聲“明天見”遲到了好多年。

房間隔音不好,沈燃從書房出來進到衛生間,關門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沒多久,衛生間的再度打開,關上。沈燃走到客廳裏關上燈,躺在沙發上。

從客廳到房間,不過就十幾步的距離。

家裏靜悄悄的,墨白躺在床上,沈燃躺在沙發上,兩人都睡不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沈燃睜開眼,黑夜中他的眼球格外的明亮,裸露出來的皮膚格外的白皙。他掀開毛毯坐起來穿上鞋子,朝著房間走去。

墨白還是喜歡趴著睡覺,被子裹成一團被他壓在身側。沈燃怕他踢被子特意給他找的長袖睡衣,這個季節溫度有些尷尬,蓋被子熱不蓋半夜又冷。

沈燃聽著他的呼吸聲,輕輕坐在床上,伸手整理了下他額前的碎發。不管什麽時候,墨白睡著後都很乖,黑夜中他的五官更加立體,宛如精致的洋娃娃。

沈燃就這麽看了他5分鐘,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最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離開房間。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原本熟睡的人睜開眼睛,墨白從枕頭下掏出手機淩晨3點整。

愛情有時會讓人一往無前,有時又會讓人龜縮不前。

我們因為愛情變得勇敢,也因為愛情變得軟弱膽小。

沈燃被鬧鐘叫醒,他起床收拾好後,敲開房門叫醒墨白。墨白閉口不提昨晚的事情,又因為沒睡好跟沈燃鬧了小情緒。閉著眼睛刷牙洗臉換衣服,一臉不高興地跟著他出門。

沈燃怕他沒睡醒開車撞樹上,故意說:“寧川某墨姓男子,因前天晚上沒睡好,第二天著急去上班,不小心開車撞樹上,此事一出引發熱議,”沈燃停頓一下,“這個標題應該不錯。”

墨白默默翻個白眼,惡狠狠上了拉開副駕車門坐進去,砰——

車門聲關得震天,旁邊的人都忍不住往車子看,是誰這麽暴殄天物,喪心病狂的對待男人的第二個老婆的。

“看什麽,”墨白對著沈燃吼道:“快點開車。”

他不想當猴子!

沈燃假模假樣掏掏耳朵收起笑意。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引擎聲震天,比墨白剛剛關門的聲音還大。

之前還在為車門惋惜的人,霎時換了副表情。

沈燃把人送到門口,對著墨白下車的背影說:“下班等我來接你。”

墨白差點沒從車裏摔下去,勉強穩住身體,不可置信看向他,“我是不認識路,還是三歲小孩,需不需要我搬個小板凳坐在門口等你啊。”

沈燃左手在方向盤上轉一圈,“你要是想這樣的話,我沒有意見。”

墨白強忍著打人的沖動,一個字一個字說:“不想被揍的話,趕緊滾。”

砰——

又是震天的關門聲,驚得門口的保安探出頭看是什麽情況。

墨白留著他一個冷酷絕情的後腦勺,三兩步就不見蹤影了。一口氣走到辦公室門口,從裏面飄出來混雜了包子、油條、面條的味道。

咕嚕——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出來。

他臊眉耷眼走進去,離門口最近的同事見狀打趣道:“你昨晚幹啥去了,一副被吸幹精氣的樣子。”

同事各個年齡段都有,經常互開玩笑。

“年輕人很正常,不過還是得節制啊,免得過幾年不行了。”

“沒事,就一晚上而已,等下去吃點牛鞭、韭菜什麽的多補補就行。”

“說的你還挺有經驗啊。”

一群人哄堂大笑。

墨白剛要說話,手機響了。

沈燃發來消息:你跑得太快,記得吃早飯。

墨白面無表情正準備把手機息屏,沈燃的消息又來了:下班等我。

他繃著臉,用力按下拼音鍵:滾。

墨白原本還想找同事要個包子墊墊肚子,此時從頭到腳的反骨作祟,沈燃讓他吃早飯他就偏不吃,餓著肚子坐在座位上看他的筆記。

筆記裏的內容是他從大一開始記錄到現在的,每一次修覆他都會記在本子上。最開始是記錄老師所講的內容,到後來跟著老師出去實習,把所見所聞全部記錄下來。這裏面是他所有的記憶,有在零下十幾度的冰天雪地裏凍得直發抖,也有在四十幾度的高溫中揮汗如雨。有漫天黃沙的大漠,有山清水秀風景優美的旅游區。

進校的第一課不是講的這個行業有多麽的有意義,而是告訴他們做這一行要耐得住寂寞,沈得下心,戒驕戒躁,把每次的修覆工作都當作是第一次去做。

永懷敬畏,保持初心。

這八個字是他親手寫在筆記本扉頁的,筆記被他小心保管,可就算這樣也架不住這7年裏,無數個夜晚他一遍遍翻閱,一次次記錄。好多地方都已經快要脫落,被他用透明膠小心粘連起來。

做這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記錄方式,除了本人誰也看不懂。墨白喜歡用圖片或者符號表達,旁邊再跟著大段的文字解釋。分開看誰都認識,合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中午和同事們吃完飯,他拿著筆記本去了圖書館。

圖書管理員是個年近60的老爺子,在這裏幹了幾十年,可以說這裏面每一本書他都可以清楚知道放在那個位置。

墨白時常過來,一來二去和老爺子關系特別好,隔著輩分的忘年交。

老爺子戴著老花鏡坐在門口看書,墨白推門進去,熱絡問:“老爺子,吃飯沒?”

“吃了,”老爺子從書後面直起身子,透過鏡片看向墨白,“今天準備找點什麽書?”

“關於寺廟建築的,”墨白從兜裏掏出一包煙丟在桌上“這不是珈藍寺要翻新嘛,多找點東西總歸沒錯。”

圖書館禁煙,老爺子熟練把煙捅進荷包裏,“謝了啊,你上次給的我還沒抽完。”

“抽唄,”他拉開凳子坐下,“上年紀了,少抽點那些壞煙對胃不好,趕明兒給你拿兩條過來。”

“別別別……”老爺子玩笑道:“你說你一個不抽煙的人,做什麽總裝著煙啊。”

老一輩的人家鄉話口音特別重。

他只是笑嘻嘻道:“人情世故懂不?”

“不懂,我也沒看你給幾個人遞過煙。”

墨白站起身把凳子推回原處,扯著嘴角不著邊際說了一句:“那是他們沒福氣。”

墨白抽煙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家裏人就兩個發小,現在還加上沈燃。他本身很少抽煙,準確來說只有碰到沈燃的事才會抽。

有一年國慶黃昊和胡川來北京找墨白玩,臨走的前一個晚上提前給他過個生日。夜晚,黃昊尿急起夜,發現墨白不在床上。他去完廁所回來,在陽臺找到人。墨白靜靜站在陽臺上,俯瞰著這個徹夜燈火通明的城市,手裏還夾著半根沒有抽完亮著火星的煙。

黃昊站在門邊看了他很久,手裏的煙燃到盡頭,墨白把煙丟在地上踩滅。

一陣風吹過,陽臺的煙味被吹散,就在這時黃昊聽見墨白輕聲說:“原本可以一起過生日的。”

他沒有說名字,聲音隨著風的流逝變弱,到什麽也聽不見。黃昊上前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拍打兩下。

那時黃昊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清楚地感受到墨白的沮喪和失落。

墨白問了一個他至今都沒找到答案的問題:“沈燃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從那之後墨白再也沒有提過他的名字,久而久之身邊的人都覺得他應該放下了,畢竟當時年少不懂事。

慢慢他們又發現,墨白一直在往前走,他的腳步一刻不曾停留。可他的感情困在了那個夏天,再也沒走出來。

文物局的圖書館是獨立的小洋樓一共三層,文物局建成多久這棟樓就有多少歲,這麽多年換了幾屆領導,都一直保留著原始模樣。

墨白熟門熟路上了二樓,走到第五排的架子前,全部都是關於宗教信仰的書籍。他隨手拿了一本關於佛教的書籍就地而坐。

秋日的陽光不似夏天那麽灼熱,照進圖書館地上像是滿地水稻到了收割的季節,給人無限的喜悅和希望。

太陽西移,天空的顏色從金燦燦變得蔚藍。他看得入迷漸漸忘了時間,等他想起來的時候,沈燃的電話已經追了過來,“出來吧,我在門口。”

墨白不情願道:“我已經走了。”

“我問了你們門口的保安你還沒走,”沈燃的聲音順著電話線冰冷揭穿他,“別裝了,快出來。”

“裝你大爺,”墨白罵道:“老子又沒讓你接,我有手有腳,再說這地兒我比你熟。”

沈燃:“你就當我是自作多情,非要來接你,畢竟豌豆公主睡覺都需要鋪12層棉被。”

墨白掐斷電話,噌地起身因為坐地太久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扶著書架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覆正常,拖著血液流暢不同而麻痹的雙腿,顫顫巍巍地往門口走。

嗯……姿勢怎麽看怎麽怪異。

索性這個點在局裏的人不多,從圖書館到大門口10分鐘的路程,路上只偶爾遇到幾個人都是匆匆而過簡單打個招呼沒有註意墨白的走路姿勢。

到門口的時候已經看不太出來,他心裏還惦記著沈燃說他是豌豆公主,拐彎抹角說他嬌氣。

冷著臉坐進車裏,車裏氣壓瞬間低了好幾度,沈燃歪著頭打量他。

墨白快煩死了,不甘示弱瞪回去,“看什麽看,沒看過豌豆公主坐車啊。需不需要給你點時間錄個視頻保存下來。”

“那也行,要不你重新來一遍,”沈燃作勢去掏手機,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意。

“……”

墨白忍不了了,“來來來,我讓你拍個夠,”擼起袖子就要幹仗。

沈燃舉起雙手,“我無條件投降——”

“滾。”

墨白賞他一個字,而後兇巴巴問:“找我幹嘛?”

沈燃沈默了幾秒,收起不著邊際的神情,認真道:“就是想見你。”

墨白懷疑自己是不是連帶著把腦子裏哪根筋給坐斷了,轉頭凝視著他,沈燃也在看他,“你——”

墨白停頓了一下,重新開口:“你真是病得不輕。”

“你就當我病得不輕吧,”沈燃看向前方的路,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傾訴:“反正我已經病了七年,不在乎多病幾年。”

車裏太過安靜,他的煙癮又犯了,伸手去拿煙動作停在中途,想起來煙給了圖書館的老大爺。

沈燃一直用餘光觀察他,知道他想抽煙,“你前面儲物箱裏有煙,不用在意我。”

墨白從來沒在車裏放過煙,他的副駕很少坐人,更別提前面的儲物箱更是常年空著。半信半疑拉開,裏面安靜躺著一條沒有拆封的中華煙。

墨白把煙拆開,含在嘴裏,“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抽煙難不成還得經過你同意不成。”

沈燃笑笑,見他熟練地點煙,深吸一口往窗外吞了一口煙。

他不抽煙,此刻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墨白抽煙真的是帥。

“腿好了沒?”沈燃沒頭沒滿問了一句,墨白含著煙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沈燃拍拍大腿,“你不是腿麻了嗎,好了我們就走吧。”

他眼睛怕不是個掃描儀,墨白用力捶打兩腿淡淡道:“走吧。”

看著熟悉的街道一閃而過,他剛剛都忘了問走吧,是走哪兒去?

不是他回家的路,也不是沈燃回家的路。

“去步行街逛逛,”沈燃主動說:“我還沒去過這裏的步行街,聽說挺好玩的。”

墨白嘴上沒說話,心裏想著:“找不到地方玩了,跑去步行街玩。”

這個點步行街正熱鬧著,步行街連著美食街和夜市,吃喝玩樂一條龍。露天停車場出口就是美食街的入口,兩人都沒吃飯,聞著味兒都餓了。

沈燃排隊買生煎包,墨白在旁邊的店買了水果撈和串串。

大街上熙熙攘攘,沈燃把墨白護在最裏面。他兩手都拿著吃的,眼巴巴看向沈燃手裏的拇指生煎包。沈燃夾起一個吹了吹,“張嘴。”墨白乖乖張嘴,一口咬進去,嘴裏嚼著吃的,開心地瞇起眼睛。

“這個串串也好吃,”墨白把手裏的串串遞過去,“你嘗嘗,中辣你可以接受。”

“好。”

他們從街頭走到街尾,半路上遇到一個拿著彩虹棉花糖的小女孩,墨白看了好幾眼,走遠了還回頭看。

走到頭右轉是一條長度200米的夜市,路的兩邊都是賣東西的,不過賣寵物居多。

墨白喜歡貓貓狗狗,可惜對毛過敏,沈燃不許他靠近。墨白蹲在馬路牙子上看狗,他看得出神等他想起來的時候,身後的人不見了。

“……”

墨白四處看了一圈都沒看見沈燃。正要打電話,肩膀被拍了一下,回頭就看見沈燃站在身後。

“你跑哪兒去了,”墨白拿著手機,語氣生硬,“萬一跑丟了我還要去找你。”

“別生氣,看看這是什麽,沈燃從身後變魔術一樣拿出一串彩虹棉花糖,和剛剛那個小女孩的一樣,不過比她的大好多。

啊——

墨白接過棉花糖,真的好大一朵比他腦袋都大,嘴裏嘟囔著:“我又不吃甜的,”眼睛卻出賣了他。

“不吃就拿著看唄,”沈燃拉著他往前面走,怕狗毛貓毛飛到棉花糖上。

墨白的超大棉花糖回頭率超高,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舉著棉花糖生怕蹭到別人。

棉花糖一路拿著回家,回得沈燃家。

沈燃說有東西要給他。

進屋後,墨白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今晚走了太多路累了。

沈燃直奔書房,不知道在裏面搗鼓什麽,墨白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沈燃掐著時間把蛋糕端出來,兔子形狀的蛋糕上面插在兩個蠟燭2和5,他把蛋糕放在茶幾上。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11點59秒,沈燃把墨白叫醒,對著迷糊糊的人說:“生日快樂,小寶。”

墨白有點呆滯看著眼前的蛋糕,又看看沈燃,有點恍惚。不等他說話,手機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大腿被震得發麻,手機裏全是好友發的生日祝福,還有紅包。

他顧不上手機裏的消息,定定地看著沈燃,燈光有點晃眼,晃得他眼睛發酸。

沈燃唱了生日歌,墨白沒有許願就吹了蠟燭。

“你說有東西留給我,就是給我過生日嗎?”墨白看著他把蠟燭取下來,把切蛋糕用的刀遞給自己。

“是的,”他回答得肯定。

“什麽時候準備的,”墨白把蛋糕一分也二。

“今天白天去訂的蛋糕,本來想自己做,但是手藝有限,做出來的東西有點羞於見人。”

他聽著自己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手在不停地發抖,根本切不了蛋糕。突然右手背上附上來一只手,沈燃握著他的手切蛋糕。

沈燃從書房拿出來的還有一樣東西,珈藍寺的動工許可證。

墨白拿著蓋了章的文件,問:“不是說沒那麽快嗎?”

“嗯,”沈燃說:“給你的生日禮物。”

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墨白也不傻。肯定是找了家裏的關系,不然不會那麽快就有結果。

這大概是中國式關系的通病。

“為什麽給我過生日?”墨白直截了當問沈燃。

沈燃:“因為——”

“我突然不想聽了,”墨白強勢打斷了他的話,“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沈燃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走。墨白用力掰開他的手,手腕被捏得發紅,怎麽樣都掰不開。

“你到底要幹嗎?”墨白質問他。

沈燃繼續剛剛沒說完的話,“因為我想追你。”

他全身緊繃著,望向墨白眼神真誠又卑微,“墨白,給我個把你追回來的機會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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